>王文波像是下定了决心,语气变得十分果断,继续说道:行了!别愣着了!把东西包起来,跟我来吧!
说完话,他转过身,并没有顺着原路返回福利院,而是径直朝着福利院前方原来“黄家大院”的那扇大门走去。
我愣了一下,赶紧胡乱地将木头盒子重新用布包裹好,紧紧地抱在怀里,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。
来到那扇大铁门前,王文波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,哗啦啦地一阵,翻挑出一把钥匙,“咔哒”一声,打开门锁,推开了大门。
我眼看着他推开大门,忍不住好奇地问道:王院长,这里怎么没封起来?!
王文波一边回身示意我进去,一边回答道:多留一道门,多条路,以后总会方便点。
从原来“黄家大院”的大门迈入曾经“黄家大院”的地界,尽管天色已经比较暗了,可是眼前的景象依然让我微微一愣。
记忆中的断壁残垣、荒草废墟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极其开阔、平整无比的巨大操场,已经和旁边福利院前院的操场完全连成了一体,比记忆里扩大了一倍都不止。
如今,除了福利院那栋承载着许多记忆的旧楼依然伫立着,整个院落布局开阔,整洁有序,充满了蓬勃的气息,让人一眼望去,竟有种神清气爽、焕然一新的感觉。
时间,终究还是默默地推动着一切向前走了。
而此刻,两盏明晃晃的大灯照射在福利院主楼门口的空地前,几位老师正陪着一些年龄较小的孩子们做着游戏,欢笑声在暮色中格外清晰。
陈老师!王文波锁好了大门,站在大门口,朝着那边用力挥了挥手,大声吆喝道:把大家都带回教室里看电视去!没有通知先别出来!
好的!王院长!那边有人大声回应了一句。很快,老师们便开始招呼孩子们集合,喊着“一二一”的口令,有序地朝着楼上走去。
王文波一直目送着最后一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主楼门口,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转身朝着院子里那排新盖的平房走去。
这边一共是八间房。他一边走,一边简单地向我介绍道:主要给老师们做宿舍用。把原来的宿舍腾了出来,改成了办公室,也算改善了一下老师们办公和生活的条件。
说着话,他走到那排平房前,挨着敲了敲几间亮着灯的房间门,低声和里面探出头来的老师家属快速交谈了几句。
很快,几位老师家属也都走了出来,疑惑地看了看我,然后按照王文波的示意,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。
我默默地看着王文波井井有序地安排着一切,心里暗暗想道:为了确保安全,他也在疏散人群。
等所有人都离开了这片区域,只剩下我和他,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,王文波这才缓步走到第一间屋子的门前,掏出钥匙打开房门,伸手进去,“啪嗒”一声拉亮了电灯。
昏黄的光线瞬间驱散了屋内的黑暗。他站在门口,侧着身子,目光投向屋内那张简单的书桌示跟我意了一下,然后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对我说道:把东西放在桌上就行了。
我抱着包袱,好奇地走进这间屋子。
房间很新,墙壁雪白,还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石灰味道。里面的陈设非常简单,一张床,一个衣柜,还有一张搭在门口窗户下的书桌,整个屋子的布局和他原来的办公室有几分相似。
我走到书桌前,小心翼翼地将包袱放在了桌面上,然后回过头,紧张地望向依旧站在门口的王文波。
王文波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个包裹,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凝重。见我还愣在屋里,他皱了皱眉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紧张,说道:你还在等什么?!出来啊!
听到王文波让我出去,我愣了一下,跟着固执地摇了摇头,说道:不!王院长,我就在这儿陪你!
王文波眉头紧紧蹙起,脸上闪过一丝无奈,走进屋里,反手“咔哒”一声将门关紧了。然后,他走到床边,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沉甸甸的、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帆布工具包。
他拖着工具包走到书桌前,先是打开桌上的台灯,然后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。这才小心地将包裹盒子的那些衣物和粗布取下来扔到了一旁。
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,深吸了一口气,借着台灯的亮光一边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抚过盒子的每一寸表面,仔细观察着榫卯结构和纹路走向,一边对着我说道:这里面的机关是你叔亲手装进去的,具体怎么摆布的,我没亲眼见过。但大概的原理,我清楚。
盒盖肯定是绝对不能动的。他用手指点了点盒盖的连接处,继续说道:这两个部位,涉及到拉线的固定和走向,也不能碰。
他的指尖又移到了盒子正对我们的那一面,轻轻点了点,说道: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从这一面着手,想办法开个洞,在不触碰引信的情况下,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。
他抬起头,眼神异常严肃地看着我,说道:当然,在这个过程中,任何一丝多余的震动都可能要了我们的命!
所以——!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命令的口吻,沉声说道:现在请你退到我的身后!不要出声,也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,绝对不能打扰到我!否则的话,就请你出去等着!
“呃——”,我看了看他有些执着的神情,不得已后退了两步,站在了他的身后。其实,我心里明白,他这样做,依然只是想保护我而已。毕竟,一旦有事,首先受到冲击的——一定是他!
等我站到了他的身后,他这才弯腰打开工具包,从里面拿了几样工具出来,在盒子上面比划了一下,最后选定了一把二指宽、刃口锋利的扁凿,又拿出来一把小小的木工锤。
他从那几件旧衣服里抽了两件,摊平了,垫在木头盒子底下,试了试确定不会滑动,又把木头盒子计划凿洞的那一面朝上,这才站起了身,刚刚好将我的身子严严实实地挡住了。
他再次深吸一口气,调整了下呼吸节奏,随即屏息凝神,把凿子尖端轻轻抵在选定的位置上,另一只手攥着小锤,用极其轻微的力道,“笃”地敲了一下。
他用的力气并不大,可是木头盒子还是随着凿子微微颤了一下,我的心也跟着一下子悬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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